青菌

“……鹿丸，万一佐助被杀了，那岂不是每天都要看到他在木叶晃来晃去？”天天叹了口气。

“哈，”鹿丸闭着眼睛笑道，“如果他在日向宅被杀，恐怕会永远被关在那里折磨吧。”

章玖：幽婚（上）

雏田喜欢太阳和金黄金黄的向日葵。

因为这些总能令她想起他。

拥有蔚蓝的瞳孔和金色的头发，即使遭遇挫折也从未认输。

还记得成为忍者之后的第一场考试吗。

哥哥宁次好厉害啊。

但是啊，他会在对面喊过来一定不要认输。

被分到别的班去真是有点沮丧，真是有点羡慕小樱啊……还羡慕佐助君……每天都能跟他在一起。

女孩总是笑到脸红，见到对方之后害羞的几乎说不出话。

那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关于村子而定下的咒语。

“宁次哥哥，……那、那个……听说……听说！……嗯……听说……”

牙对她绘声绘色的讲了鸣人君怎么跑去跟佐助君打了一架。

“……那个……佐、佐助君……生了鸣人君的气，就、跑了吗……”

“……”

宁次第一次以沉默回答了她。

“父亲，宁次哥哥去哪了？”

“天天，你见过宁次吗？他很久都没来找过我了……”

“小李君，你知道宁次去哪里了吗？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不担心他失踪了啊！”

就只是因为问了这个问题，宁次就再也没有找她玩过——有时候她做梦以为宁次哥哥像佐助君一样离家出走了。

是因为她问了不该问的吗？

在那样的负罪中生活的她有一天被父亲郑重叫了过去。

“雏田。”

“父亲……这是……”

第一次看到日向宗家与分家的各个长辈坐在厅堂里的阵势将女孩吓了一跳。

“雏田啊，木叶的本祭就由你和你妹妹花火去吧。”

“哎？……什么是……本祭？”

她呆呆的看着所有人，以及坐在尽头榻榻米上怨恨的盯着她的花火。

“……上次宇智波家没能完成的本祭，如今轮到日向家了——只有你们了。”

“……宇智波鼬带着他弟弟跑了，要不也轮不到你们……”

“……如今鼬也死了、佐助又离开了村子……”

“……不想让宁次白白受苦吧……”

……

“哎？！”

她只是茫然的看着所有人，愣在那里，坐在她面前的女孩拽着她的衣襟在喊着什么，她听不到。

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啪”的一声脆响，花火一个耳光扇醒了她。

“……都怪鸣人放跑了他！才轮到咱们——别傻了，鸣人跟他是一伙的！”

“可、可是……”

花火再没有回答过她。

因为就是这双想要拥抱太阳的双手，断送了花火的性命。

花火的尸体被投入了黄泉之门。

不去听、不去看、不去说。

从那之后，身体每况愈下，只留在家中，有时会跑到小院里望着天空。

父亲却说花火与她合为了一体，在门的另一边守护着村子，这是无上光荣，她们是村子的骄傲。

但她听不到花火说话了，父亲说的才是骗人的吧？

为何她的伙伴们都不来看望她？

在家里，有时会哭，有时会笑，有时以泪洗面的时候回想起花火气愤的样子——

“真的是鸣人君让佐助走的吗？……呐、花火……告诉我嘛……还……还有……嗯……宁次哥哥去了什么地方呢？是去了和你一样的地方吗？……”

雏田独自对着人偶说话或嬉笑着，送来的饭食无论多么精美，都被遗弃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花火，花火，父亲不让我出门了，任务落下好多，牙和……我忘记他的名字了……”

“……花火花火……要是当初……佐助没有跑……我们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

“……花火，我想起鸣、鸣人君他……好像总是‘佐助、佐助’的……有种、讨厌的感觉……”

“……花火……伙伴们都不来是因为都忘记我了吧……我就只能跟你说话了……”

“……花火，你在哪儿啊……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也好想去……”

……

“雏田！振作点雏田！”

院子的围墙后晃着男孩的金发。

“……白眼大叔都不让我们进来的说！牙他们在前面惹麻烦咧！”

“是……鸣……人君？”原本缩在角落里的雏田松开了娃娃。

鸣人君来找她了？！鸣人是为了她！

胸中升起了快乐，越长越大。

女孩笑着，一把扔开人偶跑了过去，兴奋的脸都红了。

有一点必须向鸣人君确认、鸣人君真的不是帮助叛徒逃走村子的坏孩子吧！真的不是吧！

“鸣、鸣人君，我……”

“——再过一段时间佐助回来，木叶就有救的说，在那之前忍耐一下！宁次他在隔壁院子也和你一起忍耐呢，加油啊雏田！”

“……”

胸口的快乐碎裂开来，扎在心脏上，痛的令她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鸣人君他还是没有注视过她？

时间仿佛在这个院子里只剩下昼夜更替，只有人偶陪在她身边。

父亲不再来了，佣人们也不常来了。

就连那些鸟儿们也都不再来了。

她要去找鸣人君。

她要去好好劝鸣人君——劝他不要管什么佐助了，继续追寻自己的梦想吧，她也想跟他一起追寻啊。

说不定啊，说不定鸣人君这次就可以注视她了。

少女穿过院子，找到通向家主的暗门，爬上阶梯，能看到那家主集会的、被点满白色蜡烛的厅堂。

火影大人也在那里，大家都在讨论什么。

她看到父亲坐在人群里，想从楼上的暗窗叫住父亲。

鹿丸、鹿丸君也在其中！

她用力招了招手，却没人注意到头顶上的暗窗。

人群骚动起来。

“……不能再等了，火影大人，黄泉之门还是不停鸣动啊……”

“……日向家的本祭失败了……”

“……火影大人，没有办法了啊……”

“……普通的阴祭都失败了啊，用……人柱力吧，火影大人……”

“……要把鸣人那孩子做成人柱吗……”

“……反正他父母双亡了……”

“……可是……”

父亲提出要把鸣人做成……什么？

那些大人们在说什么？

难道她和花火还不够吗？

“……听鸣人说他好像劝宇智波佐助回来了，”

这时鹿丸打断了大人们的讨论，“等宇智波回来也许会有别的办——”

一片惊呼，紧接着是窃窃私语。

“……宇智波那小子要回来？”

“……那个叛徒不会要报复吧……”

“……等他唆使人柱力跑了就更不得了了，火影大人……”

“……总之，在宇智波回来之前动手吧……”

“……就这么决定了。”

散会了。

她看着大人们都匆匆离去，就连父亲都随着火影大人低声谋划着什么离开了。鹿丸像木偶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半晌慢慢抬起头。

他们的视线相遇了。

她从未见过那样的鹿丸。

“……鸣、鸣人君他……怎么了……”她跪在暗窗前，感到了一阵凉意，“鸣人君到底会被怎样啊！！！！”她终于喊了出来。

全身瑟瑟发抖的鹿丸对他摇了摇头。

是鸣人君、不会再来看她的意思吗。

是因为宇智波佐助，鸣人君才不会再来是吗。

“……花火最好了……会永远永远陪在我身边……”雏田撕扯着破烂的人偶笑着，石桌上的饭菜因为两天没动而发了霉。

院墙上的乌鸦大叫着，却从不肯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父亲亲自来到院子里。

“雏田，你要结婚了。”

“……父、父亲……可是……我……”女孩过了一阵才发觉对方说了什么，将脸藏在人偶后面，“我……那个……还……”

“和漩涡鸣人结婚。”

“……父亲？！这是……真的吗？！”

像是被戳中了心思，女孩瞪大了眼睛，脸上试了几次，才扭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已经太久没有笑过了。

“是真的。 ”

她要结婚了，还是和鸣人君。

女孩笑着抓起发霉的饭团大口大口吃着，飞也似的冲了出去，跑到隔壁的，有高高的大树的院子里——鸣人说宁次哥哥在隔壁的院子。

不知道宁次哥哥听到这消息会不会前来祝福？

鸣人他、一定会带着好多好多伙伴来参加婚礼吧？

婚礼会变得非常热闹吧？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可以带着花火走吗？她和花火是村子的英雄哦！

她终于可以和鸣人站在一起了！

那个……她不想让佐助参加婚礼哦……

对了，佐助君根本没有回村子吧！他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太好了！！

女孩气喘吁吁的试了几次，才使出全身的力道拉开门。

“宁次哥哥！！我和鸣人君要——”

血色的天空映着树上吊着的尸体，白色的浴衣仿佛也随之一起被染红了。

“宁次……哥哥？”

她想靠近，却看到满树漆黑的乌鸦都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仿佛再靠近一步，就要将她撕碎。

她赌气折回去，边跑边拎着人偶大笑出了声：

她可是要结婚的人！和鸣人君结婚！谁也不能让他哭丧着脸！

更何况花火不是说宁次哥哥早就到那边了么……

那个是吊着的人偶吧！一定是伙伴们的恶作剧吧！

你看那些哭泣的佣人们，一定是恶作剧吧！一定是为了不让她高兴吧？真是恶趣味啊！

女孩大笑着，回到自己的院子将人偶举得老高。

“雏田，漩涡鸣人来看你了。”是父亲的声音。

从那院门的缝隙里伸进的手，抚摸着她柔软的面颊，引得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鸣人君终于注视着她了。

终于要一直一直都注视着她了。

雏田幸福地尖笑着，兴奋地一把拽过那只手，向后猛地摔倒在地——

只有半只被刀割得看不出原型的断肢。

“……父……亲？”

“……这是漩涡鸣人的一部分，”父亲的声音在门后响起，“你要和死者结婚。”

“鸣、鸣人他……”

“他死了。”

“骗人。”

才不是。

女孩将发臭的断肢贴在面颊上，陶醉般笑了。

鸣人君是他的，她要和鸣人君结婚了。

这也是恶作剧吧。

“骗人骗人骗人！我和鸣人君要结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要结婚了啊……哈哈哈哈哈……你看鸣人君和我在一起了哈哈哈哈……”

雏田渐渐放声大笑，刺耳的笑声伴随着天空的阴霾而至。

“是鸣人君……哈哈哈哈……是……是鸣人君来接我了！！”一丝橙色的，如雾状的东西飘过又打散，少女追着那些亮色的烟跑了出去。

佣人们惊呼着‘祸刻’慌忙逃走，而少女却逆着人潮追随着愈来愈浓的瘴气。

“……你们谁也不能阻止我结婚！谁也不能！哈哈哈哈哈哈……”

捂着脸的少女抬起头看着空中飞掠过的血瞳乌鸦，一直在欺骗自己的少女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笑了。

所有人都该去死。

所有人，包括那个最该死的人。

“……都是因为你哈哈哈哈哈哈都是因为你鸣人君他才从未注视过我哈哈哈哈哈……去死吧宇智波……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因为你……去死吧去死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瘴气包围的怨灵，将永远地被怨恨封印在阴霾之中。

***

PS：其实我可能最喜欢的就是折腾chutian这孩子了。说起来一开始的chutian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无奈后期作者简直就是拿她补洞，各种扭曲。只能哀叹一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