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菌

5《河豚味，菊之约》

雨还在闷声下着，鼻青脸肿的鸣人回到民宿躺在席地上瞪着天花板。

他不能闭眼，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佐助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的模样，就会看到那凝白如脂的身躯被压倒的模样，就会听到那双被噬咬的红唇泄出喘息的声音。

但他更怀念对方脖颈处沁出汗水的味道，还是想见到那双手将面团抻成细如丝线的样子——

和对方发自内心的微笑。

鸣人睡着了。

***

“佐助君，昨晚的客人麻生先生可是西边有名的地主喔，他很中意你，但抱怨你少言寡语，”带着西洋眼镜的男人站在门边，看着安安静静坐在药浴桶里的少年，“……过夜时候都不发出声音呢。”

对方没有理会，起身捞起门口放的新熏过的濡裳，径直走了出去。

“麻生先生和濑玖先生都有给你赏钱哦？”男人快速说道，从怀中鼓鼓的钱袋中拿出两块金饼和一些铜钱，在他身后晃了晃，“扣掉用在你身上的药钱，还不少喔？”

“不需要。”少年只是略略停顿，就继续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药师兜不满的将钱币从楼廊边扔了下去，金饼砸中了少年弹了几下，待到少年关实了门，探头探脑的家厮和新造们才蜂拥而上一哄而光。

“左近、……左近！”药师兜恼怒的喊着正在拾钱的小厮，“次郎坊怎么还没回来，给你们的信还没送到吗？！”

“兜大人，”左近急急忙忙跑回到男人身边，低声说道，“雷隐村的村长说在四五日之后才……”

“那个佐助今晚也要‘见世’？唉唉，看他神气的样子哎，”右近在另一边摇着药师兜，“真是把每位客人都吸干哎，他这样能活多久呢呵呵呵呵呵……”

“都退下。”药师兜拂袖而去。

***

直到民宿的老板端了水盆和粥汤敲门，鸣人才知道已经快到傍晚了，脑中一片混乱。

天空不见晴朗，雨随时都会下。

“鸣人！！！老天开眼啦！！！！”就听见女人的尖叫声由远及近，之后门‘刷’地被撞开，“时来运转啊！！！你看！！！！”

春野樱得意的举着一块金饼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老娘我也是能赢的！有人说宇智波鼬顺着南贺川逃进下游的山里啦！！有了这个还债，剩下的咱们可就——”

“给我！”鸣人起身抢过金饼冲了出去。

“喂喂喂！！鸣人你干什么去？！！！”女人气急败坏的转身，但根本追不上。

“去买男色！！”鸣人边跑边答道。

雨，又开始下大了。

***

见到鸣人鼻青脸肿又站在栅栏外咧嘴笑着，黑发少年起身离去了。药师寺的家厮们也都拿着棒子叫骂着前来驱赶，而这次，在第一棍打过去之前，金发少年将金饼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呦，小爷我可是发大财了。”

“……哎呦，这位客官您请您请，是要我们家的阿白是吗？上次多有得罪啊，还请您手下留情……啊呀，配剑得留在前面，还请您手下留情——阿白——有客人——”

金发少年刚进门，就见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正抓着那黑发少年的头发往楼下拽。

“……近来一个闲子都没赚到谁信？！……”

“放开我！”

“……那些男人肯定给你不少钱吧？都留在哪儿了？别忘了你入的是我的门……”

“放开我！！”

黑发少年挣扎着，用双手捶打着对方的手臂，却丝毫使不上力气。

“喂！放手哎！丑八怪！！”鸣人冲上去喊了一声一拳将对方的面具揍飞在地。

“……翅膀硬了啊？”——你等着，小骚货，木叶的村长是我朋友，让他把你哥哥处死！我绝对不会休了你，小贱人。我要让你在这里给我卖到死！——卖到死！”毁容的男人叫骂着爬在地上拿起面具扣在脸上，仓皇逃跑了。

鸣人清楚的看到，瘫坐在他身后的人哆嗦了一下。

黑发少年低着头将鸣人迎进门。

“……刚才令哥哥您受惊了，”黑发少年叹了口气，闭了眼径直走到蒲草垫前，斟满酒盏，“哥哥您是先听一曲新乐呢，还是……”他拍了拍身后。鸣人这才发现对方身后是早已铺好的一席床榻。

“额佐——”鸣人一脸震惊的刚想张嘴就被对方用手指按住了，随后鸣人迟钝的攥着对方的手，“呃呃呃……啊啊喝酒啊！怎么能不喝呢！小美人！！小爷我在外面早就看上啦！”

外面的脚步声预示着家厮们离开了，黑发少年刚刚点了点头，就突然被对方一把抱住。

“佐助！”鸣人压低了声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麻布衣服还挂着泥水，慌忙松开手。

“……”佐助看着对方的脸，起身去角落里取了水盆和手巾，一直端到鸣人面前，开始处理那些伤口。

“刚刚那个人是……你主子的说？”鸣人询问道，看着自己擦破的手被抓去轻轻擦洗。

“……带土算是远房亲戚，我算是他的小姓。”黑发少年并不抬眼，更像是自言自语。

“那为什么将你卖到这里、还纠缠不休？”

“为了……抵债用。”清理好手部和面部的污渍，黑发少年将手巾放在一边，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的雨，“这些都与你无关。”

“……可是佐助……”鸣人看着对方的脸，欲言又止。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天色似乎变暗了。

“我也做了很多调查呢，佐助，”鸣人低头对着酒盏小心翼翼的说，“……比如你是木叶的忍者之类的。”

屋内只有雨声，鸣人抬头，才发现黑发少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薄唇微张，那样的表情令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哈？你也有吃惊的时候？”

黑发少年不满的撅起嘴，耳根微微发红，过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只是做了拉面，还是……”

“从你身上呦。”鸣人笑着，眼珠向下转到了一边。

“是……隐藏的不好么？”黑发少年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自嘲道，“我还真不是合格的忍者啊。”

“是——隐藏的太好了，”鸣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子，“我反而什么都看不出来，才去调查的，所以……”

“已经无所谓了，忍者什么的。”黑发少年倚靠在窗边，看着暗色的天空中像无数栅栏一样的细雨，“我已经不是忍者了——拉面先生。”

“我也不是卖拉面的说，我可是武士！武士哎！……虽然剑法完全不行……”鸣人也跟着坐了过去，“呐、佐助，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那个木叶……”

“……调查了这么多吗。”黑发少年苦笑着，犹豫了一会儿，看着鸣人的眼神不停在自己手腕上瞄来瞄去，索性伸出手挽起袖子，将嫩白的手臂横在鸣人眼前，不规则的伤口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痕迹。

“……木叶村不允许任何忍者逃出去，这只是下场之一，”佐助说道，“——经脉断绝。”

“没有办法能治好吗。”鸣人心疼的来回摩挲着手臂上的那些伤痕，“你的师父不是很厉害吗……”

“我离开大蛇丸很久了，即使是传说中的三忍之一也……而且他以前就被木叶追杀，早就下落不明了。”黑发少年闭了眼睛讪讪地答道，“因为我追随的是木叶的恶人，所以也变成了木叶不得不除掉的恶人，呵。”

“逃命又没错的说。”鸣人不满的嘟囔着。

这话让佐助突然睁开了眼睛。

“想不到你有待在木叶的忍者朋友呢，”佐助眯起了眼睛，敏锐的捕捉到对方话里巨大的缝隙，“你都打听到了？”

“啊，呀……那个……听说到一点……”鸣人像是被抓包般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那你知道我是宇智波了。”黑发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既然家人都被兄长杀了，那逃出村子等待机会给家人报仇也是理所应当的吧。”鸣人蓝色的眼珠转了转，“ 那个木叶……不也会帮你报仇的么？ ”

“一开始我也是那样认为——至亲的兄长却是个恶魔的事实，但是……”黑发少年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哥哥他……不是那种人。”

“哎？”

“忍者并非如外界所想是冷血的生物，相反更加珍视亲人朋友。”

“那灭族的传闻……”

“被木叶所迫，”黑发少年将脸扭到窗外，看不到表情，“几天前木叶长老亲口确认的。”

亲口？！

落到这般境遇根本不可能再出去，若说亲口确认，是因为木叶的长老来了吗……

过了几分钟，鸣人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佐助！难道……”

“啊啊，灭族之事若由哥哥亲自动手，木叶答应放过我，我那天真的兄长大人就相信了。结果现在被关在木叶，作为要挟的筹码，我在这里恐怕会工作到死吧，”黑发少年盯着窗外黑暗的深处，“带土和药师寺的老板也只是趁机敲木叶一笔横财罢了……就是这么回事。”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鸣人使劲握住拳头不让自己的手发抖，但声音却出卖了他自己。

“你还能走出去吧？你这种无关的人，还能……带着我的故事活下去吧？ ”佐助艰难的抽动着嘴角，试图微笑。

鸣人却知道，自己并不是无关的人。

“难道不能逃走吗。”鸣人觉得胸口像是堵住了什么，扑上去晃着对方的肩膀，“你还不明白吗，佐助！他们肯定不会让你见到你大哥的啊！”

“逃走只会让哥哥在木叶死的更快而已，更何况我也已是毫无用处，”黑发少年疲惫地笑着，“如果这具躯体能让身在狱中的哥哥过的舒服一点的话……”

“佐助……”鸣人的心紧缩地发痛。

就看到对方凑近了鸣人的脸，那白皙的颈子就在鸣人的嘴边。

“另外，鸣人，”黑发少年将手向下探去，伸进那粗制的麻布浴衣里，用一根手指勾住了兜裆布，“难得花了大价钱进来，可不要浪费、呐？”

***

作者：总算到了肉了……可能会和谐。我在想要不下次扔个佐盟的链接吧？

对了上一章，那个溺死河中的鼬的同僚，是止水。XDDDDDD

还有我真不知道这阵子土哥过生日……实在对不起土哥和兜兄（捂脸）